所以,当我意识恢复,天色都开始泛黑了。
双手叫多刺的粗绳捆在树后,动弹不得。
后颈上的灼烧感尚未褪去,令我的头眩晕发麻,思维混乱。
不远树荫里,两人背对蹲着翻找什么,我和森的随身行李早丢得到处都是。很显然,他们想要的,从我这里得不到太多。
“嘿,我们的‘猎物’醒了。”
第三个人倚坐旁边树桩,抬眼看看我,开口提示他两个同伴。
“呸,这杂*是个穷光蛋!”其中一人生气的站起来,恶狠狠的咒骂一句,啐了口黏痰。“等我宰了他。”
幸好,他刚提起弯刀,便被同伙拦住了。
“你看你,艾拉。我就说了,你总是这么急躁。”他瞥了我一眼,继续道。“老是这么急急忙忙把人杀了,万一他在别处藏了宝贝,我们还怎么知道?”
“我会让他说的。”说着艾拉握紧刀把颠了颠。“通常不需要切掉全部手指。”
什么?!
我浑身一震,牙齿微微打颤。
这伙强盗……会把手指依次砍断,直到问出财宝的隐藏地……!
完了,一切。
我闭紧眼睛,不敢说话甚至是用力呼吸,生怕什么刺激到他们。
假如怎么也在此送命,我希望……不用经历巨大的痛苦……
“不不不,你的方法不行。”他勾住艾拉肩头,拉向另一边。“不管怎么说,毕竟我是老大,你得听我安排。这样,你去看看那个小崽子,搜搜他身上有没有,没有就做掉。我跟佩里搞定大的,然后在老地方见。”
“唔,我知道了。”
艾拉稍微犹豫,不甘心的支吾一句,消失树木后。
我明白他们嘴里的小崽子,说的是森。艾拉的离开,说明森凶多吉少了。
“你看,我这人对待人质通常很和蔼的。”他慢慢走近,可笑容遮不住隐含的杀意。“那笨蛋只懂得用酷刑,我就没他那么残忍。好了,说说你们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,都在哪里?”
“我……”
我极其作难的看着他,不知说什么才好。
森被我害了,我自己也活不多长时间。而所有这些,其实完全由那几颗星星导致。
它从绞刑架上救下我,丢给人肉为食嗜血成性的强盗玩弄虐杀,把命运改写成绝妙的讽刺。我在简陋搭建的舞台卖力表演,谢幕时刻倒地气绝,换来满场嘘声倒彩。
观众的哄笑,刻薄的评价,几乎可以听到。
实在……太过分……
“怎么?宁可丢命也想保住钱吗?”
假面摘去,凶相毕露。他拔出腰带所佩短剑,赤裸裸的放出威胁。
“守财奴我们几个真见多了,哪个不是交出钱财最后上路的?我劝你,别学他们。割肉的感觉,可不怎么舒服。不信你问问佩里,这活儿向来由他负责。你之前的几个,那惨叫声别提多动听了。是不是呀,佩里?”
直到此时,我才发觉名叫佩里的恶徒不再忙于拆解行李。
他不知几时仰面躺卧,脸色青紫肿胀,双眼充血。瞪大嘴巴张到极致,舌头探出口腔,姿势扭曲僵直。这个距离能勉强看见脖子上缠着透明的细丝,深陷进肉里勒出刺眼暗红环印。
佩里,他……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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