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。”
语调，是出乎意料的平静。
“森对‘歌’也有兴趣，很早他就提示过。只是我总尽力不去想这些事，除非我或者谁能改变它。假如无法改变，预言了也好，没预言也好，有什么用呢？”
“啊？”显然我的反应超出预料，瓦洛彻底怔了。“这么讲……你到底有没有准备？”
“没有，不骗你。”
我想扶着桌子站起来，可两腿发软，失败了。
“我们中每一个，几乎都是逼着担负这责任的吧？哪个会甘心乐意离开家人朋友，离开熟悉的环境，独自想办法应对陌生，去到最险恶的地方送命，途中还要格外小心野兽和暴徒，只为最终拯救一群与自己不相干的人？不应该聪明点，选择在黑暗完全吞噬世界以前，抓紧过十几年安生日子？
他们的命不比我们珍贵，能力上我们没有特别，这就越发叫人感觉什么‘星星的拣选’是套堂皇托词。面临灾难，当没人愿意站出来，通常得随便从人群里拉几个承担全体的义务，满足多数人的利益……这世界始终如此，不是吗？
为了得到点什么，牺牲总是要有的。恰巧‘歌’都指向我，恐怕是你此次来的最大原因了吧？我很感激你的问候，不过问候的目的是什么？提供安慰？表示怜悯？或者想见到合理的恐惧、软弱、退缩？抑或是来激励我去抗争？抱歉，你得失望了。若我逃脱，谁来顶替位置？你，还是森？”
“呃……”瓦洛表情尴尬的挪开视线。“这一层我倒真没想过……”
“但我想过，有很多时间用来猜测星星的意图。跟你说过我那时候的处境吧？”
“嗯，说过。”
“你知道我本该的命运。现在，我已经奇妙逃过一场劫难，又结识了不少关心和陪伴的人，还打算贪婪的奢求其他？”
“好吧……既然如此，没什么要说的了，是我多心。”瓦洛眨眨眼睛，握住膝盖站起来，对我笑笑。“而且……你拥有的强大隐藏太深，害我今天才发觉。”
强大？我？
别说笑了……
“哎哎，不用惊讶。说不定白星都不是你的对手咧------”
他伸个懒腰，表示饿了，招呼我一起下去吃晚餐，顺便把名叫森的小鬼找回来。
瓦洛走后，我稍微清点了下手里剩余。
行程比预想快不少，钱足够边界前的几个村子用。
起初的计划有些模糊。我的确来了，为解开疑惑，不过至今无人指引。褐星没说，白星没说，橘星的任务是送我们到地方，再没了。
疑问，迷茫……想来脚踩进黑暗也难解开……
“你在哪里？我们何时再见面呢？”
指尖传来痛感，魔石锋利棱角拉我回到现实，同时刻耳畔响起森的大呼小叫。
唉……这两个人……
迅速收拾起来，赶去平息骚乱。
身后，窗外天空泛起苍白，黯淡的日光逐渐熄灭，街灯被依次点燃。黑雾的躁动汹涌，今天似乎格外强烈。
夜晚降临，穹庐的颜色尽头的颜色混在在一起，涂抹了清澈混浊的界限。
“又是一天呢。”
燃灯人放低长杆，感叹光阴仓促，危难临近。同时也望向迫近极恶的血色星光。
那光芒，闪亮依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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